破破破破破果果

未亡人(完结短篇/无悲喜/跳跳视角)

好久之前写的了,发在贴吧过

未亡人【短/无悲喜 跳跳视角】

<1>
玉蟾宫的桃花又盛了。
满目深浅不一的粉嫩,就像女子或浓或淡的妆容。只是这样盛极的桃花之下,再也不见他们折花煮酒的模样。
“跳跳,你何时到的?”身后脚步声渐近,我转头,只见蓝兔白衣胜雪,纤尘未染,身形依旧纤弱,只是微微隆起的腹部让我有几分失神。“刚到不久,碧儿说你在休息我就先来了这边。”
“这玉蟾宫的桃花真是越发的美了。”满目的桃红,映在我眼中,我看到蓝兔微微笑了笑,“是啊。今年的桃花,开得比往年的都要盛。我酿了桃花酒,到时差人给你送去。”
桃花酒么……
——蓝兔酿的桃花酒,果真是极好。
白衣少年豪气的饮尽了杯中的酒,嘴角扬起,晕散开来一片温柔。蓝衫女子浅浅笑开,只道,美酒当细品。白衣少年笑容依旧,眼眸柔和,自斟自饮,身后是满目的桃花。我和大奔他们同座一桌,失笑的望着这对璧人。
我从回忆里走出来,轻轻地说,好。蓝兔兀自转头,用一种极其怀念的语调说:"跳跳,你说,如果那年我不曾同他执手,他的命运,会不会大不一样......?"我突然说不出话,静默片刻,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:"至少你们携手走过了数年,他定当无悔。以你的通透,又岂会不明白此番道理。"
蓝兔转头看我,黑发白衫,眼里满是素色迷茫。许久,许久,我才看见她恬淡的微笑,她说,跳跳,帮我一个忙。
我沉默的点头。我们定下了一个十年之约。

<2>
这几日呆在玉蟾宫,感觉时光似乎绵长的可怕。
我想蓝兔的煎熬比起我想必还要多得多,两个月的时间,其实并不算长,但在我看来,却已仿佛半生。
那一场北上,仿佛就是命运设下的巨大圈套,我们每个人都无一例外被套在里面,挣脱不开,最后全部滚进时光的洪流,再寻不见半分踪迹。
那晚,我似乎是做了一个梦,一个很长很长的梦。

<3>
三个月前,我收到虹猫的来信,信上写明了北方的混乱,七剑的出山已是必然。
我赶到玉蟾宫时是深夜,厅堂里的灯,却还亮着,我听见虹猫和蓝兔激烈的争吵,迟迟没有踏入。后来,一切归于平静,归于虹猫的妥协。我听到他的声音在说,你已经为这个天下做了太多,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想一次?此行的凶险你不是不知道,你的旧疾本就还没有好全!要是有个万一……你!
尔后是蓝兔略带无奈的声音:“天下大义当在前,这一路走来,我们都是并肩同行。天下与你,我都无法放心,虹,我知道你担心我,只是我也身为七剑之一,我们都共同背负着天下的安宁。你又让我怎么能放心让你独自前行呢?”
……
后来的对话,我没有再听下去,我一跃而起,耳边是呼啸而来的清风。
翌日清晨,我才复又走进玉蟾宫,走至厅堂,就听见蓝兔悦耳依旧的声音,柔和至极,“跳跳,你来了。”
一身青色劲装的蓝兔,一如当年,而她身后的白衣少侠,也俊朗如昔,沉稳如旧。仿佛他们都还是旧时的模样。
五年来,虹猫和蓝兔终于修成正果,莎丽和大奔有了个可爱的孩子,达达和达夫人依旧恩爱,逗逗和我却都还打着光棍。
我笑了笑,眼里尽是二人并肩的身影。

<4>
两日之内,其余几人也悉数到齐。
这一次的混乱,起初只是两个武林大家的失败联姻,而后却因被邪教趁机插入,演变为整个北方的混乱。我们在玉蟾宫的密室中商议了计划,便很快出发。一行七人,分为三组行动。虹猫与达达直往北走,先行去控制局面,大奔和莎莉去寻找林刘两家剩余的人,而,蓝兔、逗逗与我,则负责探寻邪教的老巢。
一路上,气氛都沉重的让我感到几分压抑。无论是蓝兔还是逗逗,都是紧蹙着眉头,快马加鞭之下,我们很快到达了目的地。
不出我们所料,从外表看,这里几乎已是一座空巢。
“那里,有烟。”蓝兔勒马停下,用手指了指西方,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,果真,似是炊烟。“蓝兔,逗逗,我先过去探探,你们留在这里等我。”说话间,我已经下马跃上墙,只听见后面两道不同的声音再说:“千万小心”。
越过了几个院子,我就看到了方才所见青烟的所在处。
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,外围了重重士兵,我猜想,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人在里面。我停在房檐上片刻,便返回去找蓝兔和逗逗。

<5>
夜已经很深了。
我们就宿在旁边不远的一个院落,熄灭烛火之前,我看见蓝兔的房间依旧亮着莹莹的微光。我闭上眼。
醒过来时,约莫是三更时分,我换上夜行衣,决定去探探那院子里究竟住着什么人。刚打开房门,就看见同样一袭夜行衣的蓝兔。我们对视一眼,默契的没有开口。蓝兔先行跃上了屋顶,我就跟在她后面,不远不近。避开守夜的数人,我们几乎同时到了目的地。
值此深夜,却依旧灯火通明。
我小心翼翼地揭起一块瓦片,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精巧的屋子,像是女子的闺房,床前坐着的,果真是一个女子,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子,我抬手,示意蓝兔过来,蓝兔凝视了片刻,眉头便紧紧蹙起。
此地不宜久留,是以我们很快又回到了栖身处。
未等我开口,我便听见蓝兔说:“跳跳,你可知,她是谁?”我并不知道,只略微思索了下,便答:“依稀不是邪教中人。”
“她是林家二小姐,林歆,这一次的失败联姻,就是她和刘家小少爷,刘彦嵩。”蓝兔的话让我也拧紧了眉头,林家二小姐……邪教……刘家小少爷……这其中究竟有些什么关联?我看向蓝兔,她也正看着我,眼里是某种我不熟悉的情绪。
许久,我才听到她说:“跳跳,这是一个刚成立不久的门派,修习的是采阳补阴的邪术,教派的名字,就叫无音。我总觉得,林歆,和无音教之间,一定有点什么联系。”
无音……林歆……歆?

<6>
第二日,收到虹猫的来信,只有简单的四个字:情势暂缓。
我明显感觉到蓝兔紧绷的神经略微松弛,脸上的神情也平和了许多。探明了这里的大致情况,我们商量着先让两个人前去相帮虹猫,留下一人继续观察。最后的决定是,逗逗和蓝兔去帮虹猫。我想,前方是最混乱的地点,必定有所伤亡,逗逗是绝对被需要的,至于蓝兔和我,谁去谁留,都没有十分的意义,倒不如让她前往,起码,她留在虹猫身边,可能会更好。
可是,在我和逗逗看到蓝兔扶着墙呕吐之前,我们都不会猜到,她已有孕在身。
“蓝兔,你……”逗逗欲言又止的看着蓝兔苍白的脸,蓝兔擦掉嘴角的污渍,露出一个有几分无奈的微笑。
“蓝兔,你需要调养,你现在的状态,不适合去任何地方。”逗逗收起药箱,边摇头边说,“逗逗,现在北方混乱,我哪里还有心思调养,我们现在应该做的,是平定北方之乱呐!”
“可你的身体……”逗逗未完的话在蓝兔坚定的眼神里已然说不下去。
相识数年,我和逗逗都太清楚,蓝兔决心如此,我们如何劝阻,也改变不了。“那虹猫……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吗?”逗逗叹了口气,问出了我也想知道的问题,我看到蓝兔的表情有一瞬的变化,然后她说,“虹猫,知道。”
逗逗还想说什么,被我拦下,我看着蓝兔苍白的脸,说:“你们前去的路上,一定要小心。”
可我和逗逗都从她的表情中明白,虹猫显然不知道。罢了……就当,她为了不让他担心而选择善意的隐瞒吧。

<7>
可我怎么也没有料到,这一次的叛乱会平定的如此之快,以一种我难以想象的惨烈方式。
我留在这里已经约莫十天,我发现,每日的三更至五更时分,林歆都不在房中。一日,我潜入她的房中,发现了一些往来的信件,如蓝兔所说,无音教与林歆,确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其中。
而无音教的教主,正是与她联姻失败的刘彦嵩!我反应过来,这是一个阴谋!天大的阴谋!
在她房间的床下,我找到一处机关,打开才发现,有一处密道。我已来不及探查密道通往何处,也来不及再多思考,我必须赶到他们身边。
一路,我一直在想,他们的目的,想必就是为了假借悔婚挑起争端,让无音教理所当然趁虚而入,再将七剑引来,好一网打尽。
可我终究去迟了一步。

<8>
“莎莉告诉我,她在刘彦嵩的房间找到了一个密道,已经被她和大奔炸掉了。”
“达达说,你给他的信上写了你发现的那些事情。”
“他们都死了,都结束了。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啊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大奔的右手废了。达达的左眼看不见了。”
“而虹猫,虹猫永远不会回来了。”
……

<9>
我醒过来时,天还没亮。
昨夜的那场梦,还那么清晰。我觉得头有些痛,痛的我不知道是来自心底,还是我不知道的某处。
虹猫死于那场混乱,而我,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到。

<10>
五个多月后,蓝兔生了一个男孩。
玉蟾宫又热闹起来了,大家都来了,唯独……少了一人。
达夫人和莎莉在房里照顾蓝兔,我们就在桃花林喝酒,我想起虹猫说的,蓝兔酿的桃花酒可是一绝,我喝了不知道多少,喝的眼睛似乎都有些花了。
我看到大奔的右手似乎又回来了,奔雷剑在他手上挥舞。
我看到他回来了,依旧一袭白衣,翩翩如玉,恍如初见。
我的眼睛似乎湿润了。
听见逗逗唤我,一声又一声……跳跳……你喝醉了……
我的确,醉了吧。

<11>
虹猫走后,我每年都会到玉蟾宫,今年已是第十年。
我和蓝兔约定的十年。
“跳跳叔叔,你来了!”小小的白衣少年,从桃花树上跳下来,跑到我面前,他眉眼间的稚嫩单纯,如此的让人羡慕。
“思儿,你又长高了。”我摸摸他的头,说道。
蓝兔从后方走出来,看到我,淡淡的笑了笑,十年了,她似乎还是当年的少女,音容笑貌,丝毫未改,一袭盛装,容颜如画。
“思儿,你过来。”她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快乐笑容,思儿走过去,便被她揽入怀中,她说,“思儿,从今天开始,你就跟着跳跳叔叔一起,去江湖闯荡好不好?”
“好!可是娘亲……我会想你的。”小小的少年声音清脆,倚在蓝兔怀中,有几分不舍道。
“娘亲会去看你的,你要听跳跳叔叔的话。”
“那……你一定要常来看思儿啊。”
蓝兔点点头,看向我,我也朝她点头,我拉过思儿,像蓝兔道别。
走到玉蟾宫外,我回头,桃花林已被一片寒气笼罩,旁边的思儿问我,这是怎么了。
“你娘亲,在练剑呢。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看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。
十年了,蓝兔……你终于又可以和虹猫在一起了。
“跳跳叔叔,我长大以后,也可以和娘一样厉害吗?”
“会的,思儿,你会比你娘更厉害。”
我拉过他的手,一步一步向前走。
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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